主帅叛变,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更离谱的是,叛变的主帅,还是眼前此人一手带大的亲卫……

 周比干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尹盛时,随后目光沿着通南河眺望,身形缓缓消失不见。

 *

 *

 淮平总衙,军机处。

 古色古香的华贵议事厅。

 名贵的花卉在袅袅的烟起中摇曳身姿,不远处,香炉不动,平静祥和。

 新任州牧吴归端坐在首位,面色平静,神色从容。

 其一身紫袍,以犀影金鱼带束腰,腰别一鲨皮剑鞘。

 身下两列皆坐武将,个个身强体壮,气血沛然,一身气度非凡。

 任一人最低都是军主级别,下地方挂职,都是各地一二把手,算是淮州周胜军中高层中的高层。

 按理说,理应人人桀骜不驯,只是此时,却都出奇地平静庄重。

 原因自然是上座之人。

 新任州牧吴归,由望京而来,作为朝廷特使,身带当今御令,可为实实在在的过江龙。

 加之实力同样顶尖,由不得旁人不重视。

 “如今传来紧急军令,四通郡我军大败,六个时辰前,四通城已没,诸君以为如何?”吴归手杵扶手,撑着下巴,平静地说道。

 好似根本不在意这些事。

 “据我听闻,此番大败,缘由有二,一为那位黑佛教小佛首此前刻意隐藏实力,二为官军统帅疑似叛变……”说话者为吴归右手边第一人。

 其身披黑甲,额佩玉带,一双丹凤眼似藏锋芒。

 体型比其余武将有壮上一圈,说话时扫视在座各人,无一人敢与之对视。

 此人为此时淮平一把手,无双将李元潜。

 若非吴归携御令而来,坐于军机堂首位的其实该是他。

 “此我知道,那人好像叫拓跋信,其是被谁推荐而去的来着?”

 吴归闭着眼,以手揉捏着眉心,好似在思索。

 “是勇信侯周比干侯爷。”有人出声提示。

 “对,就是周比干,他现在人在哪?既然是他举荐,便该他问责。”吴归这时恍然大悟,立即出声道。

 只是此时没人再接话。

 开玩笑,这位勇信侯什么来历,他们这些本地人还不知道?

 说句难听点,不说其强悍的实力,就是人脉,如今珞珈山军中高层,便有十之三四曾在其手下任职。

 不然拓跋信也不可能被推至四通城当一把手。

 这等人物,谁敢冒犯当出头鸟?

 场面瞬时凝滞了三四息。

 这位军机堂堂主,好似根本不觉尴尬,见无人回应,又自顾自说道:

 “如今四通已没,扼守关隘消失,那群逆贼手段必然更加诡秘,诸君看看,现在又该怎么办?”其说话懒洋洋的。

 又是无人发声。

 远处香炉缓缓燃着线香,庭院里的竹筒时器,滴答滴答作响。

 “坚壁清野,调军镇压如何?”这时,李元潜忽地回应道。

 “调军镇压,如今珞珈山,泰淮江,战事同样吃紧,北海那边又需防备海族,哪里调得了兵出来?”

 李元潜对座,一金发络腮胡汉子首次发声。

 此人身着军甲与大多数人有些不同,甲衣中央有赤红朱鸟。

 其为谢澜,望京禁军副都统,司职三军,在望京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如今与吴归一同被派至淮州,帮忙助阵。

 也有传言,其参与皇室夺嫡之争,提前站队,结果出头太狠,被集火外派出去,这才到了淮州。

 因此脾气很是暴躁,说话平日里有些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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