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争

 酒过三巡,塔下一曲戏罢,几名男女鱼贯退场,正此时,肖庭突然开口说道:“陈道友,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言一出,厅室内其他声音霎时戛然而止,众人一时间都看向了他。

 “肖道友有话尽管说便是。”

 “道友这次寿宴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灵酒灵食更是美味,只是有一样让我觉得些许瑕疵,就好像一块洁白如雪的白纸上沾了一点淤泥,让我不吐不快。”

 “道友所指为何?”

 “贵宗所准备的这几出戏曲着实一般,平淡乏味,让人昏昏欲睡。得知道友今日千岁寿诞,因此我命人准备了一出精彩的戏曲作为恭贺之礼,献于陈掌教。”

 “哦?”陈晋皮笑肉不笑:“肖道友竟如此用心,那就请上台吧!”

 “劳请去传令我的随从一声,就说让他们上台,给陈掌教贺寿。”肖庭对一旁矗立的玄业宗弟子说道。

 该弟子目光看向陈晋,见他微微点头便领命而去。

 不多时,只见数名身着戏服画着戏妆的男女走向台去,开始咿咿呀呀的奏演起来。

 戏曲的剧情很简单,无非就是一个貌美的贫女被当地恶霸看上,利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使其就范,最后贫女逃离其身边,恶霸恼羞成怒,抓到其父,将其杀害。

 老生常谈的苦情戏并没有什么新意,难得的是唱戏之人声情并茂,使人听闻如临其境,不自觉带入其中,心有戚戚。

 整曲戏目奏唱了约莫有一刻钟,最后那贫女的扮演者已是满泪纵横,深深朝宝塔方向鞠了一躬才离开台上。

 “陈掌教,这曲戏目比之先前所唱之戏如何?”肖庭开口问道。

 陈晋微微点头:“虽是陈词滥调,的确动情不少。”

 肖庭起身向众人稽首行了一礼:“敢问诸位道友,方才那戏曲中贫女若是诸位千金,受此遭遇的话,诸位又当如何处置那恶霸?”

 陈晋面不漏声色:“道友此话何意?”

 厅室内气氛微妙,众人神态各异,蒋心权面带微笑。

 镜月宗黄宣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星月宗朱廉则眼观鼻鼻观心巍然不动。

 其它几人要么一副看戏的神态,要么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而玄业宗几人则眉头微皱,事已至此,众人都已隐隐猜到肖庭此行目的,显然是来者不善。

 唐宁轻抿了一口灵酒,只听肖庭继续说道:“方才陈掌教说到动情二字,确实传神,诸位想知道为什么动情吗?盖因此非编造曲目,而是那唱戏女子的真实经历。”

 其话音方落,楼道间脚步声传来,一名幽冥海海修士领着一身戏服画着戏妆的女子走来,正是方才那名台上的那名女角,面上犹带泪痕。

 “我想诸位道友应该都很感兴趣,就请主人翁给大家讲一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肖庭回身行至女子跟前:“芷蕾,这里都是本亭各宗派的代表,首座这位便是玄业宗掌教,你不是要找人伸冤吗?将你的遭遇告诉他们,玄业宗是名门正派,相信陈掌教会秉公处理,给你一个公道。”

 “是。”女子向众人一一稽首,跪于堂下道:“拜见各位前辈,晚辈辛芷蕾,家居景园郡西北金山岭一带,家父辛链,本是散修,后被玄业宗招募,在金山岭灵矿做工。晚辈因身具灵根,被家父教导步入修行之道。”

 “几十年前,道丁一零四九年,家父受玄业宗驻金山岭主事袁浩然之命,将一部分挖掘的灵石秘密运出,送到坊市换成上品灵石。”

 “未想在此途中,遭到玄业宗督察部两名弟子的堵截,家父被他们当场抓获,这玄业宗督察部本是奔着袁浩然贪污金山岭灵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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