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是谁又在唱情歌

    过了腊八就是年。

    过了腊八,就有人磨亮了刀子,小小的山村里就开始响起了鸡鸭猪羊们的惨嚎。

    宰好的鸡鸭,剖好的鱼,用小棍儿支开肚皮,挂在院里的树枝上,让老北风晃晃悠悠的吹着,让腊月的严寒慢慢地浸润着。

    这样,那鱼呀,鸡呀,还有一块块的大肉,才有了腊月的韵味儿,就是放到明年的五月,六月,肉肉的上面长满了一层白毛,也不会变味儿。

    大丑是村头,是村头事事就带头儿,过年也不例外。

    大丑院里有两棵树,一颗老枣树,一个樱桃树。

    老枣树上挂满了鸡呀鸭呀还有鱼,樱桃树上挂了两扇猪肉,压的枝条都弯了,这就彰显了大丑的实力。

    村民们走到大丑的院子前,看到了,总是羡慕地说,

    “村头啊,今年又过了一个肥年。”

    大丑总是谦虚地说,“哪儿呀!一点点小意思啦,家里的客人太多,还有我儿子的朋友,同事,都要来跟我拜年,不多准备点家伙不行啊。”

    这句话虽然低调,但有内涵,这一下显示了大丑的实力,儿子牛叉,而且朋友多。

    多个朋友就多条路,人多好办事儿。

    ……………

    宰好了鸡鸭,剖好了鱼,村民们就变着花样儿弄吃的,于是,空气里就有了香味儿,性急的村民们就开始了炸糖糕炸麻花,蒸馍馍。

    山外的三轮蹦子载着甘蔗也不不时地窜了进来,在村里来回地溜达着,用小喇叭喊着,

    “顶门棍,顶门棍,又粗又甜的顶门棍,买了哈,保准甜一年。”

    无论穷富,村里的人都爱买两根两根甘蔗,预备着大年三十顶门,这样,到了大年初一,打门时,就先拿掉甘蔗。

    就这样,新年一出手,就触摸到了甜东西,预示着新年里甜甜蜜蜜,一顺百顺。

    年关的村里,终于出现了欢乐劲儿,那些在外打工的小年轻们,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

    小村就显示出了活力,就像赵老先生说的,“春天来了,百花盛开,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味……。”

    山村虽然是严寒的冬天,没有百花盛开,但也荷尔蒙爆满。

    村外的山坡上,小树林里到处飘满了歌声,就像春天的鸟儿发出的求偶声,听了让人脸红心跳。

    这天早晨,兰花花还没有起床,就听到了一丝儿一丝儿的歌声从窗缝里面挤了过来。

    这个后生伢子大慨被爱情烧的着了魔,天寒地冻的,就爬到了旮旯村的后山坡上,唱起了山歌,不过嗓音太粗糙,像毛驴的叫声,

    “小妹我今年二十六,找个老公来推豆腐,早上起来推三次,推的老公变成牛………。”

    “这谁啊,这么早就骚情。”马大庆咕噜了一句,翻了个身,又呼呼大睡。

    兰花花也醒了,透过玻璃窗户望向外边,天上是一轮毛月亮,似乎还有几颗星星。

    “天还没亮呢,这年轻人!”兰花花又想睡,却睡不着。

    她赶脆起了身,来到了厨房里,开始了揉面,那一大盆面团团,昨天就已揉好,又“润”了一夜,揉搓起来特别顺手。

    今天,她约了三婶和喜儿来帮忙炸麻花。

    冬天的日头是个大懒蛋,起床总是那么迟,兰花花揉了一遍面团,那大红日头才爬上了树梢。

    三婶儿踩着一地的霜雪来了,一进了篱笆院,看了一眼老枣树,那树枝儿上光秃秃的,只托着一个孤零零的鸦巢,还有两只立在枝上的喜鹊儿。

    三婶儿就说,“花花,人家院里的树技上,挂满了鸡呀,鱼呀,你家树枝上,怎么光秀秃的。”

    这一下兰花花作了难,其实,人人有不同的口味儿,本来兰花花也爱吃腊肉,但自从嫁给了马大庆,这口味儿就被他带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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