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裂枣和老三八

    兰花花回到旮旯村的时候,天己黑了。

    山村里的冬夜,只有刀子风在烦燥地走着,而那些铁竭色的树枝,在凄厉的风声中,不时地传出折断的咯吱声。

    天上的那轮毛月亮,大慨禁受不住剧烈地严寒,不时地钻进黑竭色的云层,那条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在月光的映衬下,就像一条发白的死蛇,缠在黑黝黝的五指山峰上。

    兰花花和马大庆缩着头,扣着手,在公路上蹒跚而行。

    “叮铃铃。”一辆毛驴车从山路上驶了下来,车前还挂了个汽灯,响着“咝咝”的声音,散发出一团惨白的光芒。

    马大庆看了,叹了一口气,“你说,这毛驴车要是从山下往上走,咱们不就可以搭顺风车了吗?”

    兰花花就笑,天寒地冻的,她可不想坐那毛驴车,连个顶盖也没有,那风呼呼的吹着,无异于寒冬腊月吹风扇,那滋味儿想着就让人起一层鸡皮疙瘩,不感冒才怪。

    “还是走着暖和,而且锻炼了身体。”兰花花说。

    “快看,那是什么东西?”马大庆突然指着那团光线说。

    兰花花看过去,那团朦胧的光线下,随着毛驴车的来回扭动,有一个小黑点正在追逐着光线。

    “那是什么,再来来回回的跑动?看不清啊。”兰花花说。

    “是野兔。”

    马大庆肯定地说,他以前打过猎,知道兔子满山跑,而这严寒的冬天,饥饿的兔子跑的慌不择路。

    “那他为甚不捉呢?”

    “老辈人说,走夜路看见兔子不吉利,兔子是山神爷派来巡山的。”兰花花说。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那毛驴车迎面驶了过来。

    “喂,你车前面有只兔子。”马大庆不信邪,看车走近了,还是大喊了一声。

    那毛驴车戛然而止。

    “是你呀,兰大姐。”车把式下了车,是裂枣。

    “是你?深更半夜的,你弄甚去了?”兰花花很惊讶。

    “今天上午,菊花的肚子疼,歪瓜以为她快要生了,见她疯疯癫癫的,歪瓜怕出意外,就让我用毛驴车把她拉到镇上。”裂枣说。

    “啊,生了,是女儿还是儿子?”兰花花急忙问。

    “没呢?医生一检查,说还得几天,这不,我又把她送回来了,折腾了半天,歪瓜心里过意不去,非让我喝两杯烧刀子再走。”

    裂枣说着调转了车头,一拍车帮,“上来吧,我送你们回家。”

    马大庆也不谦虚,拉着兰花花就坐上了毛驴车,车厢里铺了厚厚的一层稻草,坐上去可暖和多了。

    裂枣甩了一下响鞭,“啪”地一声脆响,那毛驴没有走,反而昂起了头,呲着大板牙,“呜啊呜啊”地仰天长啸一声。

    “这狗日的,想罢工咧。”裂枣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胡萝卜,塞进了驴嘴里。

    小毛驴嘎吱嘎吱地嚼着胡萝卜,才不情愿地迈开了四蹄,“得儿得儿”地又朝山上走去。

    大山里的夜,寂静无声,毛驴的喘息声听的一清二楚,车轮下是一条灰白的路,头顶上是一弯朦朦胧胧的毛月亮。

    而公路两边,却是莽莽苍苍,模模糊糊的树木,巨石,仿佛躲在黑暗里的怪兽,在悄悄地窥视着,伺机扑捉什么似的?

    “我说啊,有个事我想问一下。”马大庆打破了寂静,他伸着头问裂枣。

    “甚事儿?”裂枣问。

    “你说,大山里怎么这么多的陈规陋习?为什么说半夜里见到的野兔不能打?”

    裂枣听了哈哈大笑,“不知道,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

    比如说,春天不打鸟,不捉鱼,大慨是为了保护动物吧。”

    ……………

    驴车就是快,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很快就进了村子,来到了兰花花家的篱笆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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