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周蛤蟆的爱情

    兰花花听到一阵惊呼,连忙走过去看。

    只可惜屋里空无一人,她正在纳闷,就听一阵呕吐声,周铁锅浑身湿淋淋地从粪坑里爬了出来。

    兰花花吓了一跳,连忙避开,只见周铁锅臭味扑鼻,身上滴滴答答地流着黑色的污水,头发上还立着几个壳壳虫在左顾右盼。

    “咋滴啦?咋滴啦?”兰花花问。

    周铁锅也不理他,一边跺着脚一边朝大河边飞奔。

    他要扑到河里冲洗身上的污秽。

    老兰头正在河边用粪勺舀水浇菜,猛然间见一个人影一晃,“扑通”一下跳进了河里。

    老兰头吓了一跳,以为是哪家的小媳妇儿和婆婆生了气,一时想不开跳了河。

    仔细一看,却是周铁锅,大清早的,水深又凉,也不怕得了伤风感冒。

    “大早晨的,发哪门子神经。”老兰头咕噜了一句,他听说女儿正在修建教室,连忙放下粪勺,也跟了过去。

    周铁锅走了不久,生产队里也派了三个人过来帮忙。

    老油子,瘌痢头,王满仓,这三个活宝,周庆三对他们毫无办法。

    分他们重活,明知道是出工不出力,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难受,干脆哪儿活轻让他们干去,这种拐着弯儿的照顾,他们也感激不尽,多少都要应付一下。

    三个活宝磨磨叽叽,懒洋洋地来到了“工地。”

    他们的活,无非是清理垃圾,抢掉泥皮,再用麦糠掺麦秸糊上一层。

    至于房顶,他们割的茅草派上了用场,尽管被周庆三私自用了一大半,余下的也绰绰有余。

    老油子干了一会,就蹲下吸一袋旱烟锅子,瘌痢头干了五分钟,声称昨夜睡觉凉了肚子,上了三次厕所。

    而王满仓,干了一会,偷偷地溜走了。

    昨天有人捎信,让他去十字坡送老鼠药,那个大队仓库里闹鼠灾。

    自己得了好处,当然不能忘记伙伴们,王满仓答应送每人一根油条。

    因此,干活的主力还是兰花花。

    老兰头赶了过来,他看见老油子蹲在旁边歇着,兰花花正赤脚踩着泥巴,心里就很不舒服。

    “老油子,你干甚来了?”老兰头问。

    “干活,歇一下,反正我又没后代,这学堂盖不盖,管我甚事。”老油子挺干脆。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王满仓满头大汗地飞奔而来。

    他怕周庆三发现了,扣钱不说,还要挨批。

    老油子见了王满仓,连忙站了起来,

    “油条呢?油条呢?”

    “你急个逑?狗子见了主人喂食,还摇摇尾巴,你连个叔也不会叫?”

    论辈份,王满仓比老油子长了一辈,还没出五族,亲着呢。

    “俺叔,行行好,给小侄子一根。”老油子可怜巴巴。

    王满仓从口袋里掏出个油纸包,拿开了,里面是黄灿灿的几根油条。

    王满仓先递给了兰花花一根。

    “爹,你吃吧。”兰花花把油条递给了老兰头。

    老兰头把油条一分为二,父女俩这才吃了起来。

    老油子急的直搓手,又叫了几声叔,王满仓才递给了他一根。

    老油子接过油条,两眼笑得迷成了一条缝,他撒下一点点,慢慢的朝口里送,好像在品尝着山珍海味。

    “慢点吃,还有我的呢。”一声大喊,只见瘌痢头从茅草丛里钻了出来。

    他一边跑,一边记着裤腰带,一块小石头绊了他一跤,

    “哎哟,我滴个娘哎。”

    瘌痢头从地上飞快地爬了起来,顾不得拍一拍身上的泥土。又朝王满仓跑去。

    “你上个厕所,上这么长时间?”老油子有点不满。

    “嗯,睡着了。”癞痢头掩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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