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这事不地道

    大丑左看右寻,他发现了一个“大土堆”,上面有个小洞,而且洞四周特别光滑。

    “就这儿,开挖。”大丑说。

    “刨人祖坟,这多缺德。”王二嫂说。

    在农村,村民们最忌讳的三件事,刨人祖坟,扒人房屋,深更半夜敲寡妇门。

    “这坟没主了,活着时有两个闺女,只是这闺女都嫁到外地去了。早就不回来了。”大丑说。

    “你吃不吃花生,是面子重要,还是花生重要。

    要不,等会刨出花生来,不许你吃。”

    大丑一边说一边拿起铁锨挖起来,大伙见了,一拥而上地挖起来。

    只有兰花花,躲在后边,她实在下不去手。

    再说,这只田鼠,一粒粒的把花生扒出来,再拉到窝里,这要费多少精力啊。

    挖走了田鼠过冬的食物,即使它逃过人类的残忍,在漫长严寒的冬季,它就要被冻死。

    那田鼠窝叽哩拐弯的,挖了好大一会,一只灰色的胖老鼠猛地从洞里窜出来,正撞在兰花花腿上。

    兰花花从小就怕这玩意儿,吓的惊叫一声,几乎跌倒。

    幸好大丑眼尖手快,一个箭步穿过去,对着大老鼠踩了下去。

    那老鼠被端了老窝,慌不择路,一下被大丑踩了个着,“吱”地一声,从嘴里,耳朵里溅出血来,死了。

    果然,不负重望,大伙挖到了田鼠的粮库,里面满满当当的,花生,黄豆,还有苞谷粒儿,草籽壳儿,足有十几斤重,这是一只勤劳的老鼠。

    大伙走过坟地,就坐在地边上吃起来。

    大队长周庆三又走了过来,抓起一把花生放进口袋里,

    “大伙使尽吃吧,这没违反规定,这叫鼠口夺粮。”

    没有人理队长,大伙唯恐落下,争着抢着抓花生吃。

    兰花花也吃,她放下了读书人的矜持,毕竟,吃饱了肚子才是硬道理。

    “兰花花,我家小姨子的婆哥,长的又帅,一担能挑二百斤的苞谷,他爹还是大队会计,介绍给你好不好?”

    大丑趁剥礼生壳的当儿,半真半假地说。

    “哟,这条件不错,人家老爹还是当官的。”有人附合。

    “当官的又什么了?兰花花,我给你介绍我的三表弟,可有本事呢?”王婆说。

    “拉倒吧,你的三表弟长的歪瓜瘪肚,又是个懒蛋二流子,一点活不干,这不是糟蹋兰花花吗?”有人抗议。

    “这年头,出力的不挣钱,挣钱的不出力,你知道人家有多挣钱吗?”

    王婆毫不示弱。

    “不就是一个卖老鼠药的,成天在旮旯胡同里,东躲xī • zàng 的,要是前几年,早被割了尾巴了。”那人又说。

    兰花花脸红了,低下了头,在学校,她努力地读书,说实话,她没有远大的理想。

    她只想考上大学,走出这闭塞而令人绝望的大山。

    听着她们的议论,兰花花不由地感到了一阵悲哀,难道这一生中就走不出大山了吗?

    天麻麻黑的时候,放工了。

    兰花花浑身像散了架,疲惫不堪地朝家里走。

    他的父亲,老兰头己坐好了饭,正坐在房门口等着她。

    “闺女,回来了?”

    “嗯。”

    “累不?”

    “不累。”

    老兰头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野马泡,递给兰花花。

    这是今天在芦苇荡放羊的时候,老兰头寻找的野山果,模样像个西瓜,只有拇指大小,但却香酥可口,兰花花从小就爱吃。

    兰花花没有接,只是走到饭桌旁,端起一碗山竽粥,一股气喝个一干二净,然后走回里屋,一头扎在了床上。

    干了一天农活,疲惫不堪的不只有身体,还有心里的痛,那种痛令人刻骨铭心,从今天起,她,兰花花,就正式成为了旮旯村的社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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