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

    可要离了京缉署司,自己心中着实不愿,也万般不舍。这些年自己在京缉署司处行动科混得风声水起,颇为得意。在官场上虽全无品秩,可又有谁敢小觑自己。在钱财上自己跟着武总管也收获颇丰,如今身家不菲。

    在入宫做侍卫之前,自己虽在绿林颇富盛名,横行于阳朔河畔湖湘两州,可毕竟是绿林草莽,身份卑微,哪像现在这般志得意满。

    “我知道你对对京缉署司感情颇深,你尽管放心,做我的兄弟我绝不会亏待于你……”说着顺手从怀中摸出一沓银票来,翻了翻,约有三四万两,全数递给铁石。“这些银子你拿着,好生找个栖身之所,你年纪也不小了,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是再娶房媳妇吧,也好传宗接代不是。以后遇到难事尽管和兄弟知会一声,我知道消息一定会全力帮你,也不枉你我兄弟一场。”

    “武总管,这钱我不能要,这几年跟着您,我从没少了银子,况且我也薄有积蓄,您这样待我,只会让我羞愧难当,不知何以自处。”铁石动情说道。

    “听我的,拿着吧,你一人在外,用钱的地方多,多些银子傍身,行事方便,我心里也少为你担心不是。”说到此处,武忌一时哽噎。

    “武总管,属下走了,你一路之上你要多加小心,您的身手我放心的紧,只是这世上人心狡诈,让人防不胜防。你对事对人多加小心提防才是。”说着又对武忌磕了几个响头,接过武忌手中的银票,抹一把眼泪,头地不回地行出房去。

    铁石深知纠结下去亦无意义,武忌话说得明白,不是他不留情,实在是京缉署司的规矩不能破。武总管这样处置自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按京缉署司的规矩,自己今天的作为,要行五十水火棍,监禁三月,而后从京缉署司除名的。自己受武总管的恩惠,只能日后找机会再行回报了。

    见铁石毅然绝然地离去,丁坦怔在一边,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武忌心中其实也颇不是滋味,铁石在自己身边时间最长,深知自己心意,自己也使唤得最为顺手,这一走自己也颇感不舍。但做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自己只是把他除籍,却并未治罪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自己识人不明,用人不当,是要给皇帝上疏请罪的,罚俸训戒也是少不了的。

    心情沉郁的武忌叫店里的伙计送了一坛酒来,与丁坦边喝边聊直至中夜,二人都有了醉意,这才休息。

    第二日,早饭的时辰,凌雪衣见铁石与四名影卫全没了踪影,便向武忌问了起来。武忌只说铁石带着影卫执行行动科的公干去了,事情紧急,咋晚半夜便走了。凌雪衣不疑有它,便也不再追问下去。

    武忌一行在巴陵又住了几日,恰巧一支往韩国送输草药与粮食的商船船队路过巴陵,其中一只船靠岸补充饮水与蔬菜。武忌使了银子,那商船领队同意武忌一行人乘船同行。

    凌雪衣、武菱与丁老夫人毕竟是女眷,船上勉强腾出一间空房,至于其人便只能与船工和伙计们挤在一起睡大通铺了。

    从巴陵出发,一路便出了越州境进入中州境内。这船上所做饭食全是大锅饭菜,菜品虽也不算匮乏,但与凌雪衣的手艺比起来,却难吃得紧。所以只要船靠岸,武忌一行都会下船在岸边酒肆餐馆用餐,虽仍旧比不上凌雪衣的手艺,但终归强过船上的吃食。

    这一日,船停靠在中州阜新府码头。

    正值响午,武忌一行人下船登岸,去岸上寻酒馆进餐。这阜新府是中州第二大城市,街市之上很是繁华。武忌这边刚一下船,岸边上便有一个伙计打扮的年青人,行过来向为首的武忌打招呼:“请问您可是武忌武公子?”

    武忍见这人眼生的很,便礼貌回道:“请问你是哪位?我们相识?”

    “武公子,您说笑了,我一个酒馆里的伙计,您自然不识得,武公子,酒菜已经准备妥当,您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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