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豆燃豆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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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宝玉过来,只见贾政横眉冷对,满面怒容,心下也不知是何原故,忙惶惶不安的行了礼。

    贾政冷眼觑他,重重哼了声,才道,“该死的孽障!你整日在家不读书也便罢了,看老太太面上,我且不去说你,只你怎么又做出这些无法无天的荒唐事来?”

    宝玉:“啊?”

    贾政冷笑,“休要装傻,我只问你,那琪官可是被你藏了起来?”

    宝玉听了,心下骇然!忙颤声回道,“儿实在不知!究竟连【琪官】两个字亦不知为何物,又何谈藏匿?”

    贾政气急,猛地一拍手边桌案,只把手拍的通红,涨红了脸呵斥,“现在人忠顺王爷驾前的人都找上家门了,指着我的脸面数落追问,要不是有玦儿替你挡下,以为你如今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说话?

    究竟你是何等草芥,也敢无故引逗王府中人,如今祸及于家门,却还在这装傻充愣!你做的那些好事,真当我不知吗?”

    宝玉听了这话,只当王府来人已把一切都查了清楚明白,最后还来告诉了贾政,不觉大脑一片空白,直如轰去魂魄,心下自思此事大约已瞒不过,便将他帮琪官在东郊离城二十里得紫檀堡置买房舍,以为常住,并连厮混的事一气说了。

    贾政当下听此言,又惊又怒早气得目瞪口呆,恨声道,“好啊!竟果真是你这孽障作的好事!”

    宝玉听此才知上了当了,无奈悔之晚矣!

    贾政见他这戚戚忧思,心中一片郁结于心的做派,遂又问他,“金钏儿投进又是怎么回事?可是你这孽障因奸不允给逼死的?”

    “什么!”宝玉惊闻噩耗,心中五味杂陈,茫然不知何所!

    贾政见他这般,心中已信了三分,再无一丝侥幸!大喝一声,“好孽障!生你,我无颜见祖宗矣!”

    一时间气的眼都红紫了,也不暇问宝玉在外流荡优伶,在家荒疏学业,淫辱母婢等,只喝令小厮,“将他堵起嘴来,着实打死!”

    小厮们不敢违拗,只得将宝玉按在凳上,举起大板打了十来下。

    贾政犹嫌打的轻了,一脚踢开掌板的,自己夺过来,咬着牙狠命有盖了三四下。

    众小厮见这下着实打的狠了,忙上前夺劝。

    贾政却哪里还肯听,暗地里挥开众人喝问“你们看看他干的都是些什么勾当,今日便是打死了也不屈他!”

    众小厮听这话不敢再劝,知道气急了,见一旁贾玦不动声色,忙又跪下来求,“二爷!你可救救宝二爷吧,再让老爷打下去,真就给打死了。”

    贾玦只想宝玉就此长个记性,以后少生些事端,便只摇头笑道,“都起来吧,虎毒尚且不食子,况于人乎?二叔他知道分寸的。”

    众小厮回头看去,只见贾政血灌瞳仁,将宝玉打的皮开肉绽,每一下都像是用尽了死力气,心说这也叫知道分寸?但也知道贾玦无意相救,只得再觅人进去给王夫人送信。

    王夫人问听消息,当时就大惊失色,忙由宝钗搀扶着穿衣出来,一进来见贾政那板子下去的又狠又快,而宝玉早趴着已动弹不得了,也不顾有人没人直扑上去抱住板子,“老爷住手!纵使宝玉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您教训他一两句,他就此改了,也就就是了,何必动手?”

    贾政见她更是气了盛三分,恨声道,“素日皆是你把他酿坏了,才至如今,今到这般逗引王府优伶,奸辱母婢的地步!眼下还要来劝?真就非得酿到他日他弑君杀父,你才不来劝不成?”

    王夫人早已泪流满面,只哭着央告,“宝玉虽然该打,老爷也要自重。况且炎天暑日的,老太太身上也不大好,打死宝玉事小,倘或老太太一时不自在了,岂不事大!”

    贾政冷笑,“倒体提这话,我养了这不肖的孽障,已是不孝,教训他一番,又有你来护持,不如趁今日便打死了,以绝将来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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