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小性再拜玄真

    …………

    看罢,贾玦笑了……

    重重的拍了拍乌庄头刻意弯下来,好让他能够得着的厚实肩膀,温声细语的轻声呢喃。

    “很好!”

    没等乌庄头高兴呢,紧接着就是一单子甩在他的脸上,一声暴喝,“才这点子东西,你哄鬼呢!”

    “啪!”

    乌庄头谄媚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有些呆愣愣的任由单子滑落在地,这骤然的变故有点给他吓懵了!

    少年的面目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眼底里那抹冷冰冰的凉意,骇的乌庄头遍体生寒!

    这眼神他知道,他以前看那些走私给胡人的两脚羊时就是这个眼神,这是看死人的眼神!

    乌庄头再顾不得地上没清扫干净的雪碴子,两腿习惯性一屈就跪了下来,一头嗑进雪渍里,久久不能抬起……

    “二爷饶命!小的不敢哄骗二爷!今年年成已经算好的了,要搁往年只得这些的小半,今还是看在二爷的面上,老天爷赏饭,一年里竟都没出什么事。

    只有今年雪早,从十月里开始发了好大一场雪,接接连连竟不能停,到年下也没晴过五日,波及方近一千三百里地,连人带房并牲口粮食,压了上千上万,侥幸咱们没在重灾区,才有的这些。“

    贾玦冷笑,“少在这跟我打擂台,每年不是旱涝,就是下雪下雹子的,我还不知道你们?便是真有灾情,bā • jiǔ 个大庄子才只得这点东西?

    不过是仗着天高皇帝远,家里又素来宽厚,不指着你们这点子年货过日子,就一个个的都来弄鬼!怕是瞧我年少无知,好欺负呢!”

    “小的不敢,求二爷明鉴!今岁是真有大雪,现有的这些已是小的里里外外忙了三个月拼死护下来的。

    隔壁府里我兄弟管的那八处庄子,离我们那只百多里地,谁知竟大差了,收上来的东西,统也不过二三千两银子。”

    明明埋在冰冷的雪地里,乌庄头的额头却急的直冒汗,声音都打着颤。

    “隔壁竟差这么多?”贾玦凤眸微微一眯,重新打量起地上这个浑身紧绷一动不敢动的庄稼汉子。

    “小的并不敢说谎!”乌庄头忽得抬起头,面上谄媚又委屈的笑着,一滴也不知是雪还是汗,亮闪闪的从额头滑落到鼻尖……

    见他这样,贾玦明白了,笑的咬牙切齿!

    “呵!冰冻三尺,果非一日之寒,原来今个儿还真是老天爷看在我面上的……呵呵,好!乌进孝,你很好!

    这次我也不管你是真遭了雪,假遭了雪,全当你是年成不好。只这丰年好大雪,明年你可给我仔细着,我和大哥不一样,最见不得那些鬼话连篇的,真惹急了我亲自去你庄上查了出来,你就知道好了!”

    “谢二爷!谢二爷……”乌庄头这才几近虚脱的瘫软下来,短短几句话,背上已经浸湿了……

    他现在真的无比庆幸,幸好临出门没听了隔壁那兄弟的鬼话,还寻思着现下府里头换了新主子,不知道性情,特地多带了些来留个好印象,不然今日焉有命在?

    贾玦眸中厉色一闪,笑吟吟的弯下腰,亲切的将他搀扶起来,“乌庄头快起来吧,地上凉,回去你让那老天爷多开开眼,来年勿使我失望!”

    “二爷放心,小的晓得。”

    口里答应,乌庄头心道一声苦也!不失望您也给个数啊!要多少才叫勿使你失望啊!但眼下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也不是讨价还价之时,只能回去再作计较了。

    贾玦微微颔首,因命人带了乌庄头出去,吩咐好生待他,又唤了贾蓉来,将方才事物各样取了些,送过荣府里。

    然后又唤了赖升来看着,除留了家中所用的,余者派出等例来,一分一分的堆在月台下,着人请了族中各子弟来领取年物。

    他自个也去月合下挑了只雪白无一丝杂色的小兔子,告了来福有事随时叫他,便直往西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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