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风死贾瑞图穷匕见

    ……………

    待到众人纷纷在推举代族长的文书上也签了字后,贾玦这才清了清嗓子朗声开口。

    “玦本庶子,以弱冠之身寄人篱下,既无造福于社稷,又无大功于宗族,蒙叔伯长辈厚爱,族人兄弟不弃,暂居族长,敢不夙兴夜寐,殚精竭虑?

    今有宁国贾蓉,目无尊长,杀伤族叔,我心甚痛,然贾蓉是我亲侄,贾瑞亦我族兄,我既为族长,必以族法治家,虽为至亲,大义当先!

    按宁荣二公族律,故意杀伤族人,致使阖家不宁影响深重者,笞八十,族谱除名。

    小子骤临高位,恐有不当,不敢擅专,诸位叔伯以为何?”

    ………

    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大帮子人,瞬间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以为何?

    他们还能以为何?

    直到贾代儒第一个站出来叫好,众人随声附和!

    ……

    贾蓉骇然!笞八十?到时候他不死也废了!面色煞白,跪行到贾玦面前,“二叔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作对了!都是我爹……”

    贾珍看着这一幕简直目呲欲裂,再不能忍,甩开拉住他的赖升,三两步跑上来就是一个嘴巴,“好孽障,你失了心了,胡说些什么?”随后挡在贾蓉面前,暴虐的目光直视贾玦,咬牙道。

    “给大哥一个面子,今日的事我认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二弟已当了族长,何必得寸进尺?”

    贾玦毫不避讳他的眼神,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云淡风轻的拍了拍贾珍青筋凸起的手。

    “大哥啊!蓉儿是我亲侄,我心里的痛苦不比你少半分,只是我身为族长不能表现出来。

    如今蓉儿大错已成,族法当前,你问我要面子?你看看周围的族中长辈,你看看痛失孙儿的代儒太爷,他们可给你这个面子?”

    “你……”贾珍气急,谁还不知道他们现在跟你一个鼻孔出气?

    看着面前这笑容烂漫的稚嫩脸庞,贾珍心底莫名升起一层阴霾,色厉内荏的指着贾玦,“你疯了?蓉儿倒底是父亲的嫡长孙,你竟当真容不得他,非要赶尽杀绝不成?”

    贾玦万般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哥错了,非是我容不得他,而是族法不容!”

    贾珍快气死了,他恨不得给这厚颜无耻的丑恶嘴脸,抽一个大嘴巴子!

    但看了看贾玦身旁如铁塔般站着的倪二,倒底没敢动手,正不知所措间,却听外头远远传来一声厉斥。

    “玦儿,你这是要杀哪个?要不先把老身我杀了再说?”

    随后只见几个丫环跑进来通传,“老太太来了。”

    一众族人忙恭敬行礼将贾母迎进来,只见贾母围了大斗篷,带着灰鼠兜,坐着小竹轿,打着青绸油伞,身边只有鸳鸯、王熙凤并五六个小丫头,拥轿而来。

    原是这赖升一见贾赦,情知不妙,心道今儿遭人算计恐难得好,忙派了人暗中去请唯一能压住贾赦的贾母,添油加醋这么一说,果真把贾母请了来。

    至于王熙凤,贾母本道她是内宅不让她来,可贾母不知道内情,王熙凤却知道啊!事关己身就怕事发,不过来看着又岂能心安?

    连连央告,说要来帮衬观摩,贾母想着毕竟都是家族之人,她以后也是要学会掌家的,便也就允了。

    ……

    却说贾蓉见了贾母,反应比贾玦还块,跪行居然能健步如飞,“噔噔噔”就到了贾母膝下,抱头痛哭,“老祖宗,二叔要杀我!二叔要杀我啊!”

    “孩子不怕,有老祖宗呢,没人能杀你。”

    贾母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而后看向贾玦冷哼一声,“玦儿,到底怎么回事?老身平日里疼你三分,便纵得你无法无天,要闹的阖家不宁不成?”

    “老祖宗这是哪里的话?”贾玦尴尬的笑笑,“玦儿哪有那样的胆子?只是如今蒙族亲厚爱,添为贾家代族长,蓉儿shā • rén 害命,铸下大错,我不申明族法,何以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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