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

    ……

    贾玦觍着脸笑道,“孩儿没那么大的志向,只是想先全了娘亲的遗憾,然后再来侍奉爹爹!”

    贾敬却摇了摇头道,“你既与道无缘我这便不需你侍奉,你既想要读书,便要下得苦功,决不能半途而废!府里我那间敬缘斋,留给你当书房,里面都是为父当年寒窗时所用,你大哥无心此道,应是不曾动过!嗯……你回去后,且先在族学里!跟着儒老太爷,打磨些基础,待到自觉有所小成再来寻我,或是延请名师,咱们再议!”

    “如此,多谢父亲厚爱!”贾玦闻言大喜!他原就天赋异禀,记忆力惊人,虽然做不到过目不忘,但也相去不远,之前在金陵也曾背过些四书五经,只是苦于无有名师教导,不通八股文章,这才耽搁了,这下得了贾敬当年的学习笔记,还安排好了学业一条龙服务,果然是拼一个好爹,少奋斗二十年!

    贾敬见他飘飘然,不由一声冷哼,冷笑两声,狠下心来,泼下一盆冷水道,“你莫要高兴的太早,读书非是一时意思,非有大智慧者,以大毅力,下得大苦功,不能成也!羊毡坐透,铁砚磨穿,十年寒窗苦,非是一句空话,你要没这能为,只是一时意气,早早吿了我来,送你离了这京城是非地,功名利禄场,为父虽已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但保一生平安喜乐,却是无虞,否则嘴上说着进学,实际只一眛贪玩,挥霍了光阴,皓首穷经却一事无成,别说是为父失望,便是你母亲在九泉之下,也难安宁!”

    贾玦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太得意忘形了,吐了吐舌头,赶忙做出一副乖觉的样子来,“孩儿谨遵父亲教诲,定当勤学苦读,不使父亲,母亲失望!”

    贾敬见他听进去了,这才点了点头,欣慰笑了,“对你为父还是放心的,你虽是我贾家子,却是长于寒门由辞儿寄以厚望,亲手教养,没有咱们公门侯府的纨绔习性,却有天资聪颖,坐拥公门侯府的学习条件,将来想是学业进益,能有所成,然为父只怕你会因此心生轻狂之心,自高自矜,却是种祸之因!言尽于此,你且去吧!”

    贾玦闻言动容,抱住贾敬枯瘦苍老的大手,“父亲关心爱护之心如此,孩儿怎忍离去?”

    “你既已下定决心,读书进学,就休要再作此小女儿态!”贾敬佯怒,呵斥一句,见贾玦还是紧紧抓住自己的手不放,不由也动了情,但他到底修炼精深,控制好情绪,幽幽叹了口气道,“去吧,去吧,天色太晚,再耽搁就回不去城了,平日里在我这观中住一晚倒也罢了,然我料你今日来京,必有俗事缠身,不如去休!”

    “是!如此孩儿便先去了,父亲保重,孩儿过些日子再来看您!”贾玦知道贾敬说的在理,他亦是果决之人,恭敬行了礼,便要告退!

    贾敬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贾玦道,“你此来,府里可有派随行之人?”

    贾玦虽奇怪,却老实答道,“派了赖大跟着,正在外面等着。”

    贾敬却深深看了贾玦一眼惊疑道,“缘何不是赖升?玦儿,你可曾见过你大哥?你和他是怎么说的?”

    贾玦知道贾敬在想什么,但不管贾敬有多么偏爱自己,这种兄弟阋墙的事可以想,但决不能说出口,何况是对自己年迈的老父亲!倒也不是贾玦心狠非要和贾珍斗,而是贾珍实在是太坑了啊!贾珍在则贾府亡,贾府这架豪华大马车,本就已经走在了悬崖绝壁上,这种时候贾珍这样的猪队友,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因此只能故作轻松的对贾敬灿然一笑道,“孩儿先去见的老太太,老太太见天色已晚,就直接派赖大送了我过来,还未去东府见过大哥。”

    贾敬闻言这次放下疑虑,但想了想还是沉声说道,“玦儿,你把赖大叫进来,我跟他说几句话。”

    “是!”贾玦自无不可,便出去喊了赖大进来。

    ……

    赖大一进来,见了贾敬,连忙跪拜行礼,“奴才赖大,替老太太问敬老爷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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