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四)

    不等温特斯回答,中年男人讽刺地抢白:“我知道,也不能说,对吧?”

    确认对方不打算为难自己,温特斯歉意地颔首:“其实我目前了解的也不多。”

    中年男人自斟自饮,没有理睬温特斯。

    温特斯静静站了好一会,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尴尬的时候,他小心地问:“然后呢?长官。”

    “然后?”中年男人瞟了温特斯一眼。

    “就这样?”温特斯壮着胆子继续问。

    “那你还想怎么样?”中年男人挑眉反问:“等我把你抓起来,严刑拷打?”

    温特斯明白了,他立刻抬手敬礼:“您高抬贵手,我感激不尽。”

    “蒙塔与帕拉图没进入战争状态,你就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规矩点,别闯祸。”中年男人挥了挥手,示意温特斯走人。

    相隔一堵墙,大厅气氛热络,走廊冷冷清清。温特斯离开几步又折返回来。

    面对中年男人不悦的目光,温特斯苦笑着解释:“还是人少的地方我待着更舒服,您不介意多一个人陪您喝酒吧?”

    中年男人推了一下酒杯,杯子滑过大理石窗台停在温特斯身前。

    温特斯拿定主意,既不请求对方的帮助,除非对方主动告知,否则也不贸然询问对方的身份。

    因为根本用不着问,陆院出身的军官就那么多,能出现在钢堡的只会更少,再结合年龄和身体特征,事后请教一下卡洛·艾德就能知道对方是谁。

    中年男人辛辣地问:“牵线人出大力气给你弄来埃斯特家族招待会的入场券,你就不去和卖家们拉拉关系、混个脸熟?”

    “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要和谁做生意。”温特斯诚实回答。

    中年男人剐了温特斯一眼:“那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博尔索·达·埃斯特的府邸。”

    “就知道这些?”

    “……请您解惑。”

    “埃斯特是谁的人?”中年男人淡淡地问。

    温特斯给出一个谨慎的答案:“维内塔人。”

    中年男人冷笑。

    “呃……”温特斯试探着回答:“伍珀市长的朋友?”

    “错,是‘盟友’。”中年男人纠正道,他继续问:“保罗·伍珀又是谁?”

    “钢堡市长,伍珀运河就是因他的家族而得名。”

    “错,是‘即将卸任的市长’。下一届行会首席的位置还轮不轮得到他坐,谁也不知道。”

    中年男人倚着窗台,看向走廊里侧的墙壁。墙壁另一侧,温特斯和中年男人看不到的地方,钢堡最有权力和财富的人们正在推杯换盏、语笑喧哗。

    “所以。”中年男人看向温特斯:“白鹰请来这些人是要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贸易禁令、尽数熄灭的钢堡锻炉、即将举行的行会选举……纷繁复杂的信息在温特斯脑海中汇总,他没费什么力气就得出结论:“拉票。”

    “狗屁。”中年男人不屑一顾:“是贿选!”

    温特斯默不作声。

    “看吧!这就是联省人和维内塔人腐蚀我们的方式!”中年男人愤世嫉俗地评价:“你们的帕拉图正在被腐蚀,而我们的蒙塔已经被腐蚀很多年了。联省和维内塔的触须就像这样伸过来,在群山之下的每一处阴影蔓延滋长。他们为蒙塔的控制权互相撕扯,但谁也不在乎蒙塔人的生死。自由的共和国永远联合?呵,僭主和奴隶也配谈自由与联合吗?”

    中年男人一仰脖,又喝光了杯子里的烈酒,酒瓶内的液体眼看也只剩下一小半。

    蒙塔共和国和瓦恩共和国从成立之日起就被纳入——好听点说叫“监督”,诚实点说叫“管制”之下。而被撕裂成两半的帕拉图不出意料的话,也将迎来相似的命运,再也无法作为dú • lì 自主的政治实体存在于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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