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

    “在南岸工地重新设营。”温特斯直接给一连长塔马斯下命令:“把你的人带下来。”

    “是!”塔马斯毫不犹豫地回答。

    塔马斯的营寨位于牛蹄谷和锻炉乡之间的隘口,东面是铁峰、西面是大角河,地形险要、易守难攻。

    温特斯之所以将最精锐的第一连和辅助民兵部队部署在那里,为的是阻绝特尔敦人走铁峰西麓进入牛蹄谷。

    在水坝的位置重新立寨虽然能保护水坝工地,但是此处地势太低,不利于防守。

    温特斯碰了碰一连长的胳膊,微微颔首,没再多说什么废话:“三连和四连加强给你。”

    “是。”

    “再给你们补充一部分民夫。”

    萨木金猛地抬起头。

    “可以修的慢。”温特斯的手杖轻轻点地:“但是水坝必须维持存在。”

    见萨木金有些疑惑,温特斯也不打哑谜:“只要水坝存在,特尔敦人的后路就受到威胁。水坝进度慢,最多无法即使截断敌人后路。

    特尔敦人若是撤退,热沃丹的围城自解。但如果水坝失守,那特尔敦人就来去自由,始终掌握着主动权。”

    “所以水坝绝不能失守。”温特斯眼神严厉:“听懂了吗?”

    塔马斯重重点头,萨木金咬着牙回答:“是!”

    “水坝既然暴露,这里的争夺必定会很残酷。”温特斯用手杖在沙滩上画出大致地图,仔细给最器重的两名部下讲解:“我将在圣克镇方向发起一次佯攻,分摊你们这里的压力。”

    眼下,双方的态势像是套娃:

    内圈,烤火者正在围攻热沃丹;

    外圈,温特斯的部队正在逐渐控制热沃丹周围的道路。

    主动权暂时掌握在烤火者手里,他可以选择打、也可以选择走、还可以选择抢攻热沃丹。

    温特斯则落入被动,因为他的部队几乎没有野战能力,机动性也远不如来去如风的特尔敦骑兵。

    但束手待毙从来不是温特斯的作风,“没有主动权就去争取主动权”才是温特斯的座右铭。

    温特斯夺取主动权的策略有二:

    第一,威胁特尔敦人的退路,一旦浮桥被毁,特尔敦人不想拼命也得拼命;

    第二,扼守热沃丹周围的交通要道,步步为营推进,不断压缩特尔敦人的活动空间。

    只要温特斯的包围网成型,特尔敦人就将被困在圣乔治河南岸的狭窄区域。

    到了那个时候,局势就会变成滂沱河之战的复刻,温特斯可以慢慢将烤火者勒死。

    但是目前,水坝尚未竣工、包围网还有缺口,特尔敦人仍旧掌握着主动权。

    烤火者似乎也嗅到了危险气息。

    特尔敦骑兵走小路、穿老林,千方百计绕过封锁、发了疯似地往防线后方扎。

    他们的意图显而易见――截断温特斯的补给线,绞杀圣克镇的大军。

    作为应对,温特斯设置驻防兵站保护补给线,兼以骑兵对骑兵。

    特尔敦人打破袭战,温特斯便打反破袭战。特尔敦人劫杀民兵车队,温特斯的骑队则专门截杀特尔敦轻骑。

    战争有朝着消耗战演变的趋势,温特斯看着汇总的伤亡报告,情绪越来越压抑,但是从未有一丝动摇。

    望着大角河水绕过未完工的水坝,缓缓向下游流淌,温特斯轻轻叹息:“请替我向莫罗学长道谢。”

    “是。”萨木金认真地点头。

    温特斯与莫罗上尉在修筑冥河大桥时见过几次面,他依稀记得对方是一位风度翩翩、言谈诙谐的学长,身旁总聚集着一圈同僚。

    但是两人交情不深,因为莫罗是炮兵科出身,而且比温特斯大很多届。

    莫罗拒绝与温特斯见面,温特斯也没有勉强。

    一名绿盔缨的骑手从山坡上飞驰而下,送来一封带有红色斜条纹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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