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

    被巴德和罗纳德等正牌军官伏击的特尔敦人甚至可以算是幸运儿,因为落入民兵手里的特尔敦人将会被字面意义上地剜心剖骨、斩首弃尸。

    哪怕巴德和罗纳德三令五申也无法制止这种行为的蔓延。

    因此,带着三十几人走在危机四伏的密林小径,石箭每走一步都仿佛在离一具残破的尸体更近。

    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一连串扑腾声和马嘶声突然从石箭身后传来。

    石箭顿时脊背发凉,下意识想要上马狂奔。

    他身体僵硬地等待片刻,没有听到令人丧胆的喊杀声。

    回头望去,一匹甘草黄短尾马仰头倒在地上,哼哧哼哧地喷出热气。

    [甘草黄]挣扎着想要爬起身,但是它的右前腿已经陷进土里,一直陷到膝盖。

    “拔出来!把马腿拔出来!”

    “躲开!小心它尥蹶子!”

    甘草黄因惊吓和疼痛变得狂躁,旁边的特尔敦人在它周围无可奈何地打转。

    就在这个时候又生出异变。

    一个中年奴隶惨呼一声,仿佛眨眼间矮了一截——他也和甘草黄似的,一条腿陷进地坑里。

    其他特尔敦人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一人和一马抬出陷坑。

    一个老奴隶摸索着甘草黄受伤的腿和踝,庆幸地说:“没折,没大事。”

    老奴隶牵着甘草黄往前走,后者悲鸣不止,右前腿根本不敢着地。

    看样子甘草黄虽然没有折断马蹄,也它得养一阵子才能再骑。

    反倒是踩中陷坑的中年奴隶伤得更重:一根尖锐的木锥穿透他的靴底,在他的脚底板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血窟窿。

    看见好好一人一马弄成这副惨样,黔首和奴隶的情绪更加消沉。

    最初,特尔敦人遇上的是插满刺锥的大陷坑和猎熊夹子。

    大陷坑和猎熊夹子很致命,不过也很容易觉察。

    尤其是猎熊夹子——白得几斤好铁,特尔敦人高兴还来不及。

    可是接下来特尔敦人就笑不出了,因为他们遇到的陷坑一天比一天隐蔽、用料也一天比一天简单。

    到如今已经全都是“一个土坑、一根木锥”的小陷阱,还有尺寸和老鼠洞差不多、专门针对马匹的陷坑。

    也许贵人们还认为两腿人只是羔羊一般的温顺猎物,但是普通的部众已经很清楚,帕拉图人绝对不是羊——至少此地的不是。

    石箭看着受伤的奴隶和受伤的甘草黄,不仅不恼火,反而有点高兴。

    正当石箭盘算着什么时候,三名骑手穿林而来,为首的竟是图鲁科塔[秃犬]本人。

    石箭众人急忙行礼。

    “做什么?弄出这大动静?”秃犬阴沉着脸问。

    “我的人踩了陷坑。”

    “踩陷坑有什么打紧?速速行军。”

    “可……”石箭犹豫不定:“得派些个人带受伤的回去。”

    秃犬眯缝起眼睛,握住镶金的刀柄:“谁受了伤?”

    听到这话,踩到陷坑的中年奴隶惊慌地爬起身。他忍痛站直,血从靴底淌出,流进土里。

    “速速行军。”秃犬喝道:“耽误围猎,我定杀你。”

    石箭忍气吞声的施礼。

    对于赫德人而言,男子气概是权威的重要组成部分,但石箭现在顾不上那么多。

    秃犬明显冲着他来,他若是落下一丝口实,都可能会被当场格杀。

    石箭留下伤者和伤马,继续向前行进。虽然刚刚踩上陷阱,但他们还是得沿着这条小径走。

    因为路旁也可能有陷阱,而且有现成的小径不走,去走林间野地反而会耽误时间。

    这里不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往哪走都行。这里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原始森林,稍微不小心都会迷路。

    石箭不情不愿地往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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