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之世 暗室

    “滴答,……”

    猩红的鲜血顺着少年惨白的肌肤滑下,于地面上堆积,凝聚,最后干涸、暗沉。

    这是一间牢房,狭窄,阴暗,却意外得干净,血腥味被其他的香料味中和,竟有些好闻,这奇异的场景让得观者不会觉得难受,但会从心底感觉到恶心,灵魂深处恐惧得震颤。

    四周没有刑具,只有一根根惨白的丝线,它们被放置在室内,悬挂在半空中,但仔细看少年身上的伤口,便能知道造成这些伤口的武器,正是这些坚韧而轻捷的丝线。

    在这充满诡异的牢狱中少年被绳索捆绑住了四肢,贴墙悬挂到了半空中。他的发丝散乱、交错,从头到脚被新旧的纱布交替覆盖、包裹。少年的手指纤细,面部只露出五官,看不出是什么模样,纱布模糊地勾勒出他了的身形,年纪大约十四上下,手腕处有一截被挣脱断裂的枷锁,腰间有一条铁质腰带,上面有许多机关和暗格,不知有何用。

    夜色很暗,这里更是少有光亮渗透,但每有光芒触碰到少年的肌肤时,他的胸口处便会出现一道道紫黑色的铭文,下身除了绷带以外好似还有一件圆弧帆布,但那颜色与纱布相近,很难分辨。

    时间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少年十年如一日地静默、沉闷,没有呼吸,感受不到生机,他活着的证明,大约就是那伤口沁出的鲜血。

    这间房屋通体漆黑,砖头之间留有缝隙,风吹之时似是能听到一阵阵朦胧的乐声;是少女在月下的吟唱。

    那乐声神圣而肃穆,似是祈祷,似是哀鸣。

    这里抵触黄贝里的铁铺后面,听曦睡意浓重地推开了铁匠铺,用大锤反复锻炼着那被灼烧得猩红的铁片。回来了;她没来。

    听得耳畔叮叮当当的响声,看着星火在半空中明灭,听曦从手中翻出一把奶/头锤,起身在暗格上敲了敲。

    他来到这里好似就是为了这牢狱中的少年,看着他,守着他,到点了操纵着丝线在这具尸体上留上伤痕;离开他时他便四处捶打,从灵阵到房屋,四年来,除了习惯以外,还有疲倦。

    里面很黑,听曦在外面站了许久,等到能看清点里面的东西方才缓慢地走了进去。这里的黑不正常,除了多重遮蔽之外还有他相邻的建筑,前后左右就算是铁匠铺也不能出现超过范围的亮度,但是;这牢房竟然有窗户。

    听曦不解,皱眉表示生气。

    黄贝里是由他负责改造的,图纸他看过,建造的时候虽然说是给门派高层一个舒适的居住环境,但他隐约觉得,修建这里的目的还是为了保护这个囚徒。

    两位大人都是为他而来的。

    听曦觉得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他那尚未褪去婴儿肥的脸颊虽然肉嘟嘟得,但是此时看上去却格外得严肃。

    他不明白,但是有些事情他不需要明白。

    摇了摇头,听曦自顾自地戴上手套,上前几步打量着这具他看守了四年的尸体。今天是他被赦免的日子,他不知道他死了没有,是因何被囚禁在这里的,但是对他来说这是都无关紧要,他要做的仅仅只是将他放下,带到万家冢然后交由西楚派来的邢官,在完成对接之后回来;此后再无交集。

    听曦不再多想,低着头从里衣摸出苏婆婆给的书式火柴,用火柴头对准自己的手指头轻轻一划,鲜血渗出,火焰升腾,下一秒明艳的火苗在他的手指之间跳动、摇摆。听曦适应了会光亮,慢慢地睁开眼睛,顺带着偷眼打望了下眼前的少年。

    少年发丝青黑,眉眼紧蹙,嘴唇微抿,火光将他的面容照得通透,看起来很是憔悴。除了这些伤痕以外,上面还有许多他处理伤口后留下的绷带,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绷带的包扎手法有些粗糙,后来越加得熟练,最外层和一些细致处的纱布看上去不仅有效,还兼顾了美观,岁月带来的进步,在这具身体上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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