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乱

    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将来要是再恋爱,怎么也该是个才貌双全,举手投足间都附有艺术家气质的女孩才对,就像他初恋那样。在认识李春香之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去紧张一个如此粗俗平凡的人,而这个人还是卢阅平那种糙汉的老婆。

    丁烈的牙齿被磨得咯咯作响。

    他内心实在难以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可离奇的是,自己越想控制着荒诞的事情,那种关心竟然反而逆着他的意,开始疯狂的成倍增长。

    丁烈猛然吸了口气,收敛心神。

    他试着闭眼入睡,可眼前一黑后,和李春香发生过的每一件小事,每一次对话都清清楚楚地在眼皮子底下,耳朵根内重演。

    丁烈猛一睁眼,坐起来靠在床头,面目狰狞地低声说上一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暗暗地想:我是丁烈,是家财万贯的丁烈,又是一无所有的丁烈。这六年,他九死一生,工于心计,为的就是一个理所应当的结局。这个结局近在眼前,很快,他就将等到心灵上的审判,或从此一蹶不振,再不可能东山再起,又或从此斩获新生,安稳后半辈子。

    在这些他早就预想了一千遍的未来里面,唯独没有过李春香的存在。

    他连续抽了两根烟,终于渐渐平复下心情,公鸡打鸣后,丁烈终于顺利地进入了梦乡。

    在徐白的悉心照顾下,李春香早起后就退了烧,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一点光都透不进来,简直犹如黑夜。

    李春香看着丁烈睡相极好地躺在她的床上,被子刚过他腹部,赤裸的上半身不瘦不壮,相当匀称。

    李春香看了眼手表,随即坐在床边,她伸出手,大喇喇地在丁烈那张英俊的脸上拍了几下。

    如同上次一样,丝毫不是温柔的力道。

    啪啪的声音清脆得很,丁烈的半张脸上很快就红了一片。

    “真能睡,都中午了,我这个病号都起了,你怎么还能睡这么香?所以说还是你比较幸福,要是我睡到这个点,我家里人早该骂街了。”李春香兀自嘀咕着。

    她伸手又欲拍醒丁烈。

    可这回一伸手,手指还没触及到丁烈的脸就被他给握了住。

    再一看,床上的男人已经半睁了眼睛,正瞧着她。

    丁烈的眼神也在黑暗的环境中慢慢地变换着。

    他一时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李春香一提气,准备说话。

    谁知脖子竟被一双大手给牢牢捏住。

    一股手劲油然而生,啪的一下,她被按到了丁烈的胸口处,左侧的脸直接被压得变了形,紧贴在他随心跳浮动的胸肌上。

    丁烈却闭上眼,继续睡。

    咚咚,咚咚咚。

    他的心跳非常有利,而李春香的脸一时竟有点像那钢琴上的键,正被丁烈的心跳给弹奏着。

    “你干啥啊你!你,你你压着我肚子了。”李春香心头乱了,语气也急了。

    声音穿过空气进入丁烈的耳朵里。

    他这才意识到面前的李春香是真实存在的。

    一睁眼,他看见了李春香的那颗脑袋。

    他突然有些心慌地用下巴凑过去,轻轻磨蹭了一下李春香头顶的发。

    当触感更真实传来后,丁烈忙捏住李春香的肩,将她向上耸开。

    他内心惊慌不已,又相当庆幸只是抱一抱,没在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时做出更出格的事。

    李春香见他久久不说话,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力道不重,但也不轻。

    “你刚干啥呢你?”李春香挑起了眼,心里开始有些敏感。

    丁烈无言以对,手握成了空心拳头,在挨打的脸上微微揉了几下,避开眼随口说了句:“刚做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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