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线(2)

    徐白再和他说话时,他连应声的力气也丧失了,意识涣散地做着各式各样的噩梦。

    又过了半小时,卢阅平喊了声:“冷。”

    发高烧的初期会感觉到热,等感觉到冷时,体温必然很高了。

    徐白摸了摸他的手心,果然和冰块一样冷。

    再后来,他开始瑟瑟发抖,脑袋不停想往徐白怀里钻。

    人在遭遇危险处境的时候是没有男女之分的。

    徐白抱住他,掌心在他身上用力的摩擦,以便产生热量。

    持续不间断的类似动作过后,身体素质一贯还不错的卢阅平身体停止了发抖,鼻腔内蹿出的呼吸也显然没有先前的热了。

    徐白舒了口气,可是饥饿和口渴还是一寸寸消磨着他们的意志。

    两人依偎在一起渐渐睡去。

    原以为,应该没有比现在更糟糕了。

    可徐白和卢阅平相继醒来时,是被烟呛醒的。

    两人相继咳嗽起来。

    本就鲜少的氧气一下子变得更加薄弱。

    “怎么回事?”徐白的心跳加速。

    卢阅平打了下火机,眯着眼环视一圈四周,很快就松开手指。

    他说:“个老东西想弄死咱。”

    “你的意思是,他想让我们被烟呛死在这淤泥道里?”

    卢阅平慢吞吞地说:“你进来的时候应该发现了,他家的门是铁质的,房屋四壁是石头质地,窗户又很小,只有一个连脑袋都钻不进的小孔。村里的老人仍有用煤球炉的习惯。假设他堵住窗户洞口,再拿掉淤泥道上方的石板,然后在屋里点燃烧煤饼的炉子,烟出不去就会开始向下蔓延。瞧着这烟,八成煤饼炉已经烧了好一会了。不知道你见过没,这玩意烟气可大了。”

    徐白抖动着干涸到起皮子的嘴唇:“现在是半夜,大家都睡了,这房子孤零零地矗在田地里。屋主老头这会儿应该坐在门口等,而且从房子的结构来说,从外面很可能看不到任何烟雾。”

    卢阅平笑笑:“小白兔,我们真要死一块了。”

    徐白问他:“你后悔坏了吧?”

    卢阅平说:“谈不上后悔,三哥觉得很幸福,只是放不下的人还有很多。”

    咳咳,咳咳咳——

    后来的两分钟,他俩再也没有对话,除了相继地咳嗽声之外,只剩下开始放慢的心跳声。

    卢阅平伸出手,紧紧握住徐白的手掌,直到两人的意识坍塌的那一刻……

    ——

    徐白醒来时,白晃晃的天花板上嵌着颜色惨白的日光灯。

    消毒水的气味进入她的鼻头,很是呛人。

    有许多人围过来,有梁栋的脸,有表叔表婶的脸,还有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的脸。

    梁栋弯腰盯着她:“小徐啊,你可算是醒了。”

    徐白的脑袋仍有些空白,她眨巴着眼睛,一声不吭。

    表叔和表婶也及时送来关心,并且询问徐白想吃什么。

    徐白虚弱地说:“想喝粥。”

    表叔和表婶说出去帮她买,很快从徐白的视线里消失。

    这时那个陌生男人走进,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陆鲲的同学,很高兴认识你。”

    徐白脑袋空空的,很多记忆的片段似乎还没有能够连贯的拼凑起来。

    不等徐白和陆鲲同学问好,梁栋往病房的阳台看了一眼后,小声对徐白说:“小徐,你赶紧放手。”

    “嗯?”徐白有些听不懂。

    这时梁栋的眼神一滑,看向隔壁病床。

    徐白循着梁栋的眼神望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和卢阅平粗糙的大掌紧紧握住,那个壮实似牛的卢三哥此时此刻正躺在隔壁病床上,而两张病床的过道上,被他们紧紧握住的手连接着。

    徐白楞了一下,淤泥道里的种种才终于回归到她脑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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