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尔番外、那年那月那坛酒

    洪荒历六万九千五百年整,生洲南国黎朝都城。

    护国将军府的卧房里,一个女婴呱呱坠地。

    九死一生产下女婴的女子一抹汗湿的黑发,深呼吸一口,忍着眼前阵阵发黑爬起身。

    随手将自己身上最干净的里衣包裹在女婴身上,咬开手指,在里衣上写下“月”字。

    顾不得多看两眼,她把女婴递给窗外候着的亲兵。

    她自己则利落地给胸前缠上了白布,复又拿起了因为生产而暂时解下的盔甲。

    临开门前,她从领子里摸出自小挂着的玉瓶,取出最后一枚药丸,只顿了顿便塞入口中。

    “将军,前面快挡不住了!”

    女子下腹隐隐坠痛,撕裂的伤口只暂时止住了血,手上却已握住了一杆银枪。

    原来这女子,正是南国黎朝的护国将军关晟!

    厢房房门打开,浓烈的血腥气几乎把候在门口的亲兵熏了个仰倒。

    “将军,您伤在何处?可有上药?”亲兵迎上前来,“黎皇已经带着一半兵力退去南都。不如,我们也弃守都城……”

    一阵风吹过,银枪寒光闪烁的尖端抵在了亲兵胸口。

    “再有此言,这枪……”被称为将军的女子长眉入鬓,站得笔直,却是一副看不出男女的相貌。

    那亲兵自小跟随将军,如何不知她最恨兵士打退堂鼓,登时认错道:“属下知错!此战后,请将军以军法处置属下,现在我们兵力不足……”

    “别废话,扶本将军上马!”

    亲兵抬头惊呼道:“将军!”

    “这是命令!”

    “……是!”

    关晟在自己亲兵的掩护下,大显神威,击杀敌军几位领兵大将并一位王子后,才突然脱了力一般,从马上跌落。

    敌军失了将领,终于退去,黎朝都城竟奇迹般地守住了。

    关晟将军的尸身却在乱军中被敌国马蹄践踏成了肉泥,与“他”的数位同袍混在了一起。

    握在黎朝皇帝手中的把柄,所谓的欺君之罪,也不了了之。

    ……

    时光荏苒。

    关晟生下的小女婴,已经长成了一个英气逼人的……少年。

    “月儿,别舞刀弄枪的。你德言容功没一样拿得出手,这样子叫祖母怎么放心?!”

    关月儿收了手中的银枪,黑发潮湿,回头一笑,“祖母,我学会了爹爹的枪法,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自信爽朗的样子,隐隐约约与关晟的模样重叠。

    老夫人看着关月儿手持银枪,竟发起怔来。

    好半晌,老夫人才回过神来,哀哀叹道:“真是造孽哟!学那劳什子枪法做什么!你一个姑娘家,还想上战场不成?”

    关月儿笑着依偎到老夫人身边,说道:“祖母这话说得奇怪,爹爹能上战场,我自然也能。姑娘家就不能上战场吗?教习武艺的戚师傅就从不说这话。”

    老夫人一噎,也怪她自己,想叫小孙女儿学点武艺傍身。

    给关月儿找的教习师傅正是当年从那守城战中活下来的亲兵。

    那亲兵是知道关晟女扮男装之事的,却不知道他家将军竟然在战前还抽空生了个孩子。

    老夫人精力越发不济,不能时刻盯着小孙女儿。

    这也就给那亲兵钻了空子,不知道给“关晟的遗腹子”关月儿灌输了些什么。

    ……

    再后来,敌国军队卷土重来,关月儿拿起了银枪,穿上了盔甲。

    从此,关月儿正式改了名,成了南国黎朝的护国将军——关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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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

    林玄真看着雌雄莫辩的关月尔,追问后续。

    月色下,她举起手中琥珀色的黄酒,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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