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滚!”

    空旷的别墅里,二楼主卧传出了少年暴怒的声音,随后是东西被摔落在地的刺耳声。

    佣人急忙退出了房间,狼狈地擦了擦脸上的汤汁,只庆幸那位少爷不吃太烫的食物,每次煮好的饭菜都要等到凉了几分才能给他送去,所以她这才能避免被烫伤。

    “阿宁呢?她去哪了?”又是暴怒的声音,少年暴躁的走动着,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快点,叫她过来!”

    侍立在门口的阿卢犹豫了下才回答:“书宁小姐,今天有事出去了。”

    “有事出去?”一声冷笑响起,随之是更加剧烈的打砸声……

    “我还在这呢!她有什么事情出去?她能有什么事情?”纪念单脚立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动久了,那处便痛得厉害。

    他手里拿着一副画,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最终忍住没有砸。

    阿卢知道,少爷又在生气,只要书宁不在,少爷总是很容易生气。

    等到打砸东西的声音结束阿卢才走进去,果然看到一地的碎片,而始作俑者正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手上拿着着一幅画,画上之人正是今天有事外出的季书宁。

    阿卢避开碎片走到纪念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那是现在把书宁小姐叫回来吗?”

    “你说呢?”纪念回头,冷漠的眼神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我马上去把她叫回来。”阿卢急忙点头,转身出了房间,也没叫其他佣人进去收拾。

    因为他知道,生气的少爷只有书宁小姐才能降住。

    房间里的人低着头,眼神温柔的看着画上之人,手轻轻抚摸过她的眼睛,轻声道:“你只能在我身边,没有我的允许,哪儿也不能去……”

    季书宁回到纪家别墅已是太阳落山之时,这已经她紧赶慢赶才赶回来的。

    而纪念坐在房间地毯上已经好几个小时,从午后到现在,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眼睛直直地盯着手上的画,仿佛要将画中之人看进灵魂里。

    今天是季书宁二十岁的生日,也是她父亲逝世五年的祭日。

    还是她救了纪念的……纪念日?!

    多好的日子啊!纪念曾说。

    那个小变态!

    书宁恨恨的想着。

    她来到纪家已经五年了,这五年,她大部分时间都得待在纪念身边,除了每年的今天。

    这天,他们都心照不宣。

    只因五年前今天她父亲绑架了纪念,而她救了他。

    所以,在父亲拘捕身亡后,无依无靠的季书宁被纪家收养了。

    世人皆道纪家是不世的大善人,连罪犯的女儿都可以宽恕,甚至收养她。

    可是,只有她知道,纪家到底是怎样的善人,纪念又是怎样的存在。

    她以为今天,纪念定是和以往一样不要她在身边的,所以她和往年一样回老家祭拜父亲。

    父亲葬在老家的后山,一来一回正好一天。

    可是今天刚到墓地连香都没点上就接到了阿卢的电话,她只好匆忙祭拜完赶回来。

    所以书宁的心情自然也不好,她努力平复着自己心情一步一步走上二楼,走进那个狼藉一片的房间,只看了地上之人一眼,她便蹲下开始收拾东西。

    地毯上的少年,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眸光看向不远处的季书宁,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微哑:“阿宁,你终于回来了。”

    季书宁抬起头看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说:“坐在地上干什么,不凉吗?”

    “脚痛,站不起来了。”纪念声音轻软,似在撒娇,“你过来扶我好不好?”此时的他,一脸无害的笑容,漂亮的眼睛里似闪着光,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戾气。

    书宁不知道纪念又想玩什么花样,但可以肯定他在生气。

    他生气,那她就不能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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