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蠢的男人!

    可是一旦这种想法出现,猎非的专业话语又如魔咒般钻进战凛的大脑,一直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以后会怎么样?他才将郁梓关了不到一年,郁梓已经如此憔悴不堪……

    曾经开在战凛心头的仿佛罂粟花般令人着迷上瘾的郁梓在逐渐地失去光彩,真正令战凛担心的是郁梓的内心实在太过压抑,人的一切都是有极限的,当突破那个极限后,会爆发成什么样子,谁也无法预料。

    战凛定了定神,攥紧手中的资料,慢慢地靠近纯黑色的大床。

    郁梓还在熟睡,战凛松了一口气,这种静谧的时光虽然煎熬,但好歹自己还有时间做一个良好的心理建设。

    当外面的世界已经过了正午,处于分不清白天黑夜宫殿里的郁梓终于悠悠睁开了朦胧的双眸,被战凛强迫性地喂了一口水后喉咙舒服了许多,郁梓猛然发现自己的手腕恢复了自由。

    不再与手铐相接触,这种感觉久违而陌生,郁梓盯着自己遍布伤痕的手腕,瞪了整整五分钟才敢相信战凛竟然真的又把手铐解开了。

    郁梓下意识看向战凛,战凛却没有看他,仅仅是沉着脸将所有的资料扔到了床上,里面最显眼的莫过于赫皓然的相片,郁梓有一刹那的失神。

    哥哥很少照相,在以前的家里几乎找不到一张跟哥哥的合影,郁梓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相片中男人英挺的面容,不禁眼眶发热。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将郁梓打得趴在了大床上,郁梓震惊地抬起脸,印入眼帘的是战凛狰狞的怒容,“他是你的哥哥赫皓然,你一直就是带着仇恨接近我的,不止因为千御,还因为赫皓然,更因为你父母,所以你恨我。”

    郁梓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早就料到战凛随时会查到的,没去调查,只是因为信任自己,绝不是因为查不到,世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郁梓的无声默认令战凛几乎心碎,颤抖的手攥着郁梓的睡衣领子将人提起来,“你恨我,就恨到底啊!为什么七年前当你手握军刀的时候,没有给我一刀痛快?!为什么当你手中握有我致命证据的时候,你没有将我弄成死刑?!我该说你天真还是什么好?难道你真以为一个无期徒刑,就能将我战凛关一辈子吗?愚蠢!你这个蠢男人!”

    郁梓漆黑的双眸里流露出一抹悲哀,呡紧的双唇翕动了一下,然而依旧没有说出一字一句,该说什么?

    从始至终他就玩不过战凛,曾经战凛那么信任他,在他能将战凛轻易置之于死地的时候他没有下手,也就注定了这辈子都受压制的命运,这是早在七年前,亲耳听见战凛被判处无期徒刑的那一刻郁梓就已经有的觉悟!

    曾经也纠结、不安、恐惧过,但依旧无法战胜自己的心,那颗心已经不受控制地向战凛靠拢,沦落到即使恨也无法眼睁睁看着战凛去死的地步,他能有什么办法?这世间,但凡能轻易做出的抉择,几乎都算不上是抉择了!

    亲情与对战凛似深似浅的爱在郁梓的心里展开一场又一场的拉锯战,而结果根本不是他能左右的,如果他能选择,如果他能,就不会在每晚的噩梦中煎熬了!

    如果他能,就不会在梦中那般地乞求亲人,那般地歉疚,承担着那些不为人知的负罪感了!

    “你不是向来聪明吗?在律师界怕是没有人能比你眼光独到,但是这一回你为什么如此愚蠢呢?如果你早一点杀掉我,就能永远摆脱我了不是吗?!蠢!”

    战凛怒睁着猩红的双目,看着郁梓无动于衷的神情,为什么?为什么要默默地承受这么多?明明这么脆弱、这么可怜,甚至失去了所有,为什么还要伪装成坚强不屈的男人?

    战凛甚至希望郁梓能狠狠地报复自己,哪怕要自己去死,至少都比让战凛眼睁睁看着郁梓折磨他自己要好!

    可这蠢男人,偏偏藏着一切,不管囚禁还是折磨,竟然都没有提起,为什么,要如此为难自己呢?战凛简直被气得肺都快炸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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