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心火显,神魂露

    这也是君子六艺渐渐没落的缘故,不是今人不愿意去学,而是如射、御这般的,寻常人家哪有条件去学?

    况且,科举虽开辟了人道新路,但发展至今,依旧有着限制,不说别的,有钱人家轻易就能买来典籍、请来名师,而寒门子弟就没有这种能耐,反而要消耗家中积蓄,好在只要能识字、会抄写,就能自己找些书本抄录、记忆,若能放下面子,替人写些对联和家书,还能贴补家用。

    可是,对在场的诸多儒生来说,这些都已烟消云散。

    没了学识,他们连说话都没底气,就像是无根浮萍一样,内心空虚、恐惧,感到未来毫无希望,很多人甚至有了浑浑噩噩的趋势。

    “前几日,我还见过两个儒生,用光了盘缠,又不愿意乞讨,唉……”

    几人正在哀叹,突然!

    丝丝缕缕的清风从四周传来,穿过窗子,掀动窗帘,涌入酒楼。

    而后,清风拂面,一桌儒生愣在原地!

    那风中,蕴含着丝丝文思,顺着因果锁链,从七窍中融入了诸儒生心中。

    经义文章、学识记忆、心得感悟,重新在心头浮现,扎下根来,一点一点的扩张,感受着心中记忆的变化,不少人的眼中渐渐湿润。

    ………………

    韩府后宅。

    张应潮坐在椅子上,等待韩卓的召见,但周围却没有哪个仆人、丫鬟靠近,甚至连奉茶的人都没有。

    生活在宅门里的仆从最是有眼色,知道二爷的心腹韩福不待见这书生,又怎么会有不开眼的人过来呢?

    不过,这种情景落在张应潮眼中,却是种侮辱,不由心头火起,脸色慢慢涨红。

    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旁传来――

    “张生,过来吧,二爷正唤你呢。”声到人至。就见韩福从里间走出,看了张应潮一眼,眉头微微一皱,“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这声招呼,像是在训斥家丁奴仆。

    张应潮登时就怒发冲冠,从椅子上站起身,三步两步走到韩福面前,冷冷的看着对方!

    噔噔噔!

    韩福一时之间,竟被张应潮的气势镇住,连退了几步之后。才定下神来,恼羞成怒的道:“你要做什么?难道想在韩府闹事?胆子不小!”

    “你一奴才,如何敢代表韩府?不过是狗仗人势!”张应潮留下这么一句,一甩衣袖,大步流星的去见韩卓了。

    只是他的眼中却是充满了悲愤、无奈和凄凉。

    “反了!反了!”韩福却是面色陡变,被一句“狗仗人势”给气得不轻,他更注意到周围仆从、丫鬟的目光,有种下不来台的感觉。

    “我倒要看看,你这没有半点学识的东西。怎么在二爷面前威风!等你再被斥责,少不得要吃番苦头!”

    话落,他也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但没走几步。一缕清风从天上落下,掠过韩福身旁,让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左右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

    而那缕蕴含着浓郁文思之气的清风,已经一路婉转,追上了迈步而行的张应潮。顺着七窍融入其身。

    随后,张应潮身子一颤。

    ………………

    同一时间。

    在东都的几家客栈中,蜷曲着的一名名儒生同时一颤。

    在东都的几条街巷中,几名失魂落魄的男子抬起头来,面露惊喜。

    在东都外的几间破庙里,几名骨瘦如柴的书生亦齐齐一震,随后嚎啕大哭。

    在东都境外,亦有不少心灰意冷的儒生被一阵清风裹住,接着精气神直接变化,不复先前的消沉。

    ……

    类似的事情,在这一刻,于多处上演。

    一个个儒生的气运,本随着文思的离去,发生了偏转,甚至有的干脆就行将消散,但在这一刻,文思归来,重新镇压,让他们的气运沉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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