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奔

    “是。”官员应了一声又说,“突厥国确实有个暾欲谷部落,是可汗阿史那氏的亲戚。”

    薛崇训点点头看了一眼那几个汉子,便说:“这几个人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叫下去先安顿,等我看明白信上说个什么事儿再找他们。”

    等到懂突厥文字的官吏把信译出来递到薛崇训跟前,他才看了个明白。大概说的就是突厥有个部落不满默啜的统治想要弃暗投明并且愿意帮助唐军作为内应大败突厥军队……看到后面,薛崇训忽然发现了李适之的名字,立刻放慢了阅读速度。

    原来亓特勒知道李适之的来历,是遭到“妒贤嫉能”者迫|害,才逃到突厥去的,亓特勒便认定李适之也是薛崇训的仇人,所以专门提及,欲让李适之落到薛崇训的手里生不如死。这番计较倒是让亓特勒多少有了点智慧。

    薛崇训看罢恍然心道:殷辞在三城没有抓到李适之,原来是逃到突厥去了,还混得风生水起……这家伙确实有些能耐。薛崇训对这封信的真实性又多信了几分,不然突厥人怎么知道李适之的事儿那么清楚?

    既然写信的亓特勒是阿史那氏的亲戚,那么军中的突厥公主阿史那卓应该认识,不如找来确认一下,至少能判断亓特勒这个人是否存zài。薛崇训想罢便命人去传阿史那卓过来见面。

    阿史那卓一听到亓特勒的名字居然在唐军营中说起,神色便有些异样,随即答道:“确是有这个人,他是左贤王暾欲谷的孙子。”

    薛崇训点点头,观察了一下阿史那卓的神情,随口问道,“这个人莫不就是你的情郎?”

    阿史那卓急忙摇头:“不是!怎么可能他是我的情郎?”

    “哦……”薛崇训又问,“那你的情郎叫什么名字?”

    阿史那卓红着脸,她当然也知道李适之的来历,暾欲谷带李适之到王城时就说清楚了的。她自是不愿意出卖李适之,告sù薛崇训李适之的所在,便沉默不语。好在薛崇训也没追根问底,见她不说也就作罢,好像并不是很关心。

    这是她想到自己遇见的两个唐朝男人相互是仇敌,心下不由得感到有些异样;同时李适之和亓特勒也相互看不惯,男人之间好像总是在闹别扭。不过薛崇训和跟前的吐谷浑汗王关系看起来倒不错,听说他们常常在一起下棋有说有笑。

    或许是她这段时间身在唐军营中的缘故,心里琢磨得最多的人不再是李适之,反而变成薛崇训了。想到这里,阿史那卓又看了一眼薛崇训,见他已低头不语好像也在想着什么事。薛崇训比英俊和李适之差远了,而且给阿史那卓的印象有点沉默寡言,正因如此才让她有点琢磨不透,越是好奇。

    薛崇训忽然抬头问道:“亓特勒既是你们家的亲戚,为何要背叛默啜,两个部落之间的关系不好?”

    阿史那卓如实答道:“亓特勒的祖父暾欲谷是阙特勒‘设’的岳父,阙特勒是我的哥哥,便是前可汗骨笃禄之子。默啜可汗夺了汗王,一直都猜忌阙特勒以及他身边的人,所以暾欲谷部落与默啜可汗是亲戚却并不算亲近。”

    “你原来不是默啜可汗的亲女。”薛崇训道。

    阿史那卓点点头:“他是我的叔父,收我做养女。”

    薛崇训弄明白这个宣称要投奔的人的关系,便不再问阿史那卓什么话,他又屏退了一些不相干的官员,与几个心腹幕僚将领商议这件事。

    张九龄等人拿着那张图研究了一阵,弄明白画的是突厥军兵力部署的位置,但不辨真伪。大伙都不敢断定暾欲谷部落是不是真心投靠,很可能是诱饵奸|计,不得不防;但如果真能在突厥军中得到内应,无疑对于不熟地形环境的唐军极大有利。

    薛崇训动心道:“亓特勒在信中说让咱们夜里进攻标明的位置,杀入突厥中军俘虏默啜和罪臣李适之,他在营中作为内应……真如所说,我们在突厥猝不及防时进攻其中枢,一旦得手就有全军获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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