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

    崔日用忙道:“说了你也不懂,问那么多干甚?”

    阔脸汉子摇头道:“其实很简单,银丝能导雷电下来,不信你们可以试试。况且这事儿本就蹊跷,令公子好好的呆在屋里睡觉,房屋四处都无损,怎么被雷劈了?”

    贾氏面有怒气:“你是说这件事根本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有人故意谋害莫儿?”

    “不是这样还是怎么回事?”阔脸汉子正色道,“当时王少尹亲口说的此事,听见的不只一个人,难道他一个京兆府的大员还会无事生非捏造流言?”

    联系当时的事情一想,除了薛崇训敢干这种事还有谁?崔日用叹了一口气问道:“河东王知道消息泄露了么?”

    阔脸汉子不以为然道:“当时帮他掩盖此事的人便是朝中宰相李守一,结果消息泄露,李守一会不知会河东王?”

    贾氏又是伤心又是愤怒,眼泪都流出来了,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是不是反射着水的反光。倒是崔日用沉得住气,沉思着什么一言不发。

    阔脸汉道:“薛崇训这个人心狠手辣,当初发动宫变时,连妖妇(太平公主)都没准备好,他就突然发难。以他的行事风格,肯定不会给对手以任何机会,恐怕在崔侍郎犹豫不决的当口,人家已在磨刀霍霍准备找机会先下手除掉隐患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贾氏声调走样,又是泪水又是怒火,“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不把人的性命当回事,视人命如草芥……”

    阔脸汉趁机说道:“现在正有机会报仇雪恨!据可靠消息,妖妇已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妖妇一去,薛崇训靠谁去?只要崔侍郎加入陛xià的阵营,以后平步青云自不必说,陛xià已明话许诺,将妖妇全家处死为崔侍郎的公子报仇!薛崇训本人,尽可以交给你们,你们想他怎么死就怎么死!”

    贾氏几乎失去理智,仿佛事情已经成功了一般,咬牙切齿地说:“我定然一块块把他的肉割下来吃了!”

    崔日用沉声问道:“胜算几何?陛xià要我怎么做?”

    阔脸汉子掏出一份信札放在桌子上:“陛xià亲笔手书!对了,上回那事是刘幽求自作主张,他在岭南相距太远,陛xià没来得及劝住。这回不同,此当天赐良机之时,全盘策略由陛xià一手主持,几乎万无一失!”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gāo • guān 厚禄在向自己招手:“届时陛xià登高一呼,竖起大旗声张正义,王师直指京师,沿途各地将士为谁卖命?朝里还有谁值得大伙卖命?为那昏庸无能的伪皇?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天下都知道伪皇是什么样的人,何况登基称帝本就不合礼法,根本就没有皇帝的资格。咱们一路进京,根本无人敢挡,只要到了京师,宫里还有陛xià的太上皇声援,加上陛xià在士人心中的明主地位,皇位稳如泰山,大事轻而易举!”

    贾氏倒是不如崔日用一般瞻前顾后,直接表态道:“我还能联络贾家的人一起参与大事。”

    阔脸汉忙道:“那倒不必,虽然贾门是侍郎的姻亲,但终究不似崔侍郎一般靠得住,以免打草惊蛇,崔侍郎一直就是陛xià那边的人,陛xià信任你……大事陛xià在信中已有详尽细述,你们先稳住,等到时机一到,就秘密出京回河南道招兵买马策应王师,并设法合兵一处壮大实力一并进京。到时候陛xià颁檄文声讨伪皇,天下云起响应,崔侍郎可趁机联络地方亲朋好友一并参与。”

    崔日用很沉静地问道:“陛xià在哪里起事?”

    阔脸汉神色尴尬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得到上峰的命令来办事的。这样也好,不正说明陛xià是周密安排,凡事都考虑周全了么?到时候了您就知道陛xià在哪里了,之前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便是。”

    崔日用想了想道:“那成,就这么说定了。”

    阔脸有些惊讶,没想到崔日用答应得如此快,不禁问道:“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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