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

    王昌龄作揖道:“主公过誉,奏疏公文原不是卖弄学问的东西,只需把内容名目简单明了地写清楚并注意避讳即可。”

    薛崇训点头称是,“如无少伯辅佐,我写本折子也是困难。”王昌龄忽然想起什么,恍然道:“去岁子寿(张九龄)书三河赋之时,主公一篇三河法不逞多让,在官场的名气完全可以与之齐名,莫不是出自他人之手?”

    薛崇训汗颜道:“转运使刘安写的,不过内容是我口授。”

    王昌龄呵呵一笑,点头道:“所料不差。”

    薛崇训摸了摸额头,便展开出自大文豪亲手的文章。刚提起毛笔时,便见白七妹又来缠他了,于是指着案上的砚台道:“来得正好,磨墨。”

    白七妹顿时翘起小嘴,摸着自己的玉手道:“人家这双手,是磨墨用的么?”

    王昌龄在一旁道:“多沾些墨香书气,兴许能懂些礼仪。”

    白七妹没好气地骂道:“老小子!”

    薛崇训一个不留神,哈哈大笑:“少伯的谏言可是一字千金,不是谁都能问到的,我看你最好虚心纳谏。”

    白七妹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却很熟练地拿起砚台添水去了。

    毛笔上本来就沾着磨,只是风干了,薛崇训见她接水进来,不等磨好墨,便伸过去蘸了些水,有模有样地抄将起来。这会儿他倒是有种错觉,仿佛读书那会抄作业一样,不由得咧嘴笑了笑。

    “傻笑什么呢?这文章很有趣?”白七妹一边哗哗地按着砚台工作,一边好奇地问。

    薛崇训装模作样地摇摇头,继续认真地抄写,抬头一瞥时,正看到白七妹正呆呆地看自己,她好像没有意料到突然被发现,脸上竟是一红,急忙低下头去。薛崇训不由得又笑道:“有意思……哈,有点意思。”

    王昌龄抬头问道:“主公觉得公文写得有意思?”

    薛崇训愕然,忙道,“嗯,少伯文采飞扬,我光是抄就满手沾香。”白七妹听罢忍不住“嗤嗤”地偷笑了一声,忙用袖子掩住嘴巴。

    就在这时,只见宇文孝拿着两个装棋子的瓷罐进来了,一面看了白七妹一眼,一面笑道:“我来得可不巧,薛郎有正事儿要忙?”

    “很快便抄完。”薛崇训指着窗下的矮案道,“宇文公稍事片刻……来人看茶。”

    宇文孝又向王昌龄作了一揖,转身盘腿坐到蒲团上,闲扯道:“琴棋书画,得趁年少时习习,我早年时忙于生计,没机会过多涉猎,弈术实在荒疏得紧。”

    薛崇训头也不抬地说道:“正好我也稀疏平常,咱们倒算棋逢对手……”

    “七妹在丹青音律上倒是很有些天分。”宇文孝道。

    “哦?”薛崇训有些惊讶地看着白七妹,“宇文公所言其实?”

    她翘起嘴道:“上回在上清观我作了首曲子,和你一起那个宦官不也说好?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别看我在这儿磨墨打下手,你有模有样地捉笔拿刀,你那俩鬼画符还没我写得象样,哼!”

    “真看不出来。”薛崇训不由得多打量了她一眼。

    过得一会,薛崇训把几百个字的文章抄完了,便把毛笔搁下,走到宇文孝对面坐下,抓起一个瓷罐,“嘿,我黑子先就不客气了。”

    宇文孝愕然道:“啥时候规矩变成黑子先了?”

    薛崇训一拍脑门,“记错。”白七妹顿时咯咯笑弯了腰:“果然是荒疏得紧,名不虚传呢。”

    宇文孝用两个指头夹起一粒子,笑呵呵地先放到了棋盘上,“薛郎在抄奏疏,是不是有关吐谷浑那事?”

    “正是,我猜程千里这会儿正等着看我怎么收场,咱们让他瞧明白了,这棋究竟该咋下。”薛崇训镇定地说,一面好不思蜀地下子如飞……这玩意一开始都有套路,而且越菜的人下得越快,反正走一步算一步,没啥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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