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

    但这时他一想: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影响郎君的大事,否则以后在薛家还如何立足?他想罢便生生咽下了一口恶气。

    两头的人堵了过来,其中一人冷笑道:“你说谁是贼?”

    马痴郁闷道:“我不是贼,这马自己跑出来的!”

    那些豪奴谁还听他辩解?马痴自己也是豪奴,经验十足,情知要倒霉,急忙用手臂护住脑袋,果然片刻之后一棍子就打了过来,马痴痛叫一声扑倒在地,他一门心思就抱住头,也不反抗……这时反抗没有任何用,除非不顾后果杀死杀伤两个摆起,否则反而会遭来更凶的毒打。

    被拳打脚踢了一顿,那些家丁还不放过他,将其五花大绑扭送官府问罪。马痴心下大呼倒霉,自己在这里就是外乡人,官府肯定信地方豪门的话,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这事儿薛崇训很快也得知了。方俞忠等人回到了客栈,他急道:“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一出,郎君,现在该怎么办?”

    薛崇训心里也急,他最怕的是马痴一个不慎把自己的身份向官府抖搂出来,衙门里人多嘴杂,要是传出去薛家的人来了幽州,那是非常严zhòng的后果!

    薛崇训是太平公主的亲儿子,毫无疑问是太平一党的核心成员,如果他来幽州的消息传到官场上,大家会怎么想?李守礼和太平家虽然是亲戚,但现在几乎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但关系一扯上,就叫人有得寻思了。

    庙堂阳谋可以你知我知,正大光明地角逐;但阴谋zhèng • biàn ,最忌的就是泄漏风声!

    薛崇训的脸色都白了,但依旧强自镇定道:“马痴跟我许多年了,他的为人我清楚,忠心没有问题,不可能乱说话。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他从牢里捞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薛崇训,只等他一声令下。这时候薛崇训再次体会到了当老大的感受:你不一定要对每个人都好,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得拿出办法来,大家才会信任你!

    薛崇训踱了几步,沉吟片刻,说道:“马痴落入他人之手,本身就有风险。为今之计,我们不能再求稳,须得马上行动。”

    方俞忠抱拳道:“但听郎君差遣!”

    “联络上潘好礼!”薛崇训道,“只有官府的人才有办法把人从牢里弄出来。潘好礼今天在什么地方?”

    众人面面相觑,人手太少,不可能随时掌握所有有用的信息。一个侍卫道:“我昨天就跟到潘好礼的住宅所在,还有他上值的地方也打听好了,但是今天不知他是在家里,还是在衙门,或是出去应酬了。”

    薛崇训道:“分头行事,马上探明潘好礼在哪里,方俞忠、三娘,你们两人随我去他家附近等着。其他人,一旦摸清了,马上过来找我们禀报消息。”

    众人抱拳应道:“谨遵郎君之命。”

    就在这时,三娘忽然说道:“郎君,鱼立本身边也有不少人,他又身在官场,肯定知道潘好礼在哪里,要不要悄悄去问鱼立本?”

    薛崇训想了想道:“暂时不能让人知道我和鱼立本的关系……你们先去打探,万一找不到潘好礼,不得已才找鱼立本。”

    于是众人分头行事,薛崇训收拾了一下,也带着三娘和方俞忠出了客栈。走到门口时,那小二依然热情地打招呼,不过眼睛里的笑意很是诡异,大约想试探薛崇训等人丢了马的态度。薛崇训没空和他计较,装作不知,若无其事地出了门。

    他们出门雇了辆马车,叫马夫带去探明的地点,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马夫是本地人定然知道路。

    那马夫听得地名,便寒暄道:“这不是潘大胡子府上么?”

    薛崇训等人都是京师口音,没法装,只得装糊涂道:“潘大胡子是做什么的?哈,咱们是来幽州访亲的,不怎么了解此地人物呢。”

    马夫摇头道:“潘大胡子是咱幽州长史,名气那么大,您竟然没听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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